桃花江镇的挖断颈村,古时候是益阳通往新化安化的必经之 路,也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里过去有条几百米长的小街,街中有官方设的驿站,当地居民 建的旅馆、饭铺、南杂店、百货铺,风风光光热闹了好几百年。
明初的某一天夜晚,皇帝朱元璋宴请军师刘伯温。三杯酒下肚,刘伯温头脑有些发热,找了个借口退席了。出门不到三百米, 喝下的酒直往上涌,呕吐时抬起头,忽见南方遥远的夜空一彗星 醒目。能识天文地理的刘伯温吓得冷汗一冒,酒意全消:莫非湖 南要出天子?他风风火火地跑去告诉皇帝。
朱元璋愣了一下,很快恢复过来,轻声说:“此事非同小可, 须秘而图之,望爱卿妥善处置! ”
刘伯温自然领会皇帝的意思,叫来心腹宁钢,作了安排。
宁钢跟一位风水大师各骑着一匹千里马,日夜兼程,三五天 就神秘地飞奔到了湖南益阳花果山。猛见一山生得十分奇特:满山株木,没有一根杂树,山上青枝绿叶,上百只白鹭在林间或起 或落,自由自在。
爬上对面的山顶,见那山势像鸟的翅膀,欲张还抱。“翅膀” 下面隐现两个半圆小山头,“双腿”隐约可见,“鸟”的项颈匀称而修长地伸出,远端突然增大呈弧形,“鸟头”栩栩如生。再看山的尽头,一巨石凌空伸出丈余,如横生的竹笋,天生一张“鸟 嘴”。头两旁各有一小山岗,自然是“眼睛”。
风水大师大吃一惊:“此乃天鹅孵蛋也! ”
于是,两人紧张地下了山。
山下有一民居,一位三十来岁的郎中正在为一位脚踝骨脱 臼的老翁治病。郎中从水缸里盛来一碗冷水,举至胸前,对着门外闭目凝神,嘴唇轻轻地张合了一阵,喝一口水,朝老翁红肿的 脚踝一喷,然后握住老翁的脚,一按、一推、一拉。“哎哟 ”
老翁大叫一声。郎中大声说:“站起来一一”老翁果真站了起来, 并慢慢行走!
老翁千恩万谢,伸手去掏银钱,郎中摆了摆手说:“免了,你 家困难! ”
郎中叫莫叶,他们世代行医,主治跌打损伤,医术精湛,远近闻名。莫叶生了三个女儿后,接连生下两个儿子。莫叶整天笑 呵呵的,除了行医,还有一个爱好就是打猎。
“请问郎中,这座山叫什么山? ”平素凶神恶煞的宁钢露出了笑容。
郎中答:“天姿山! ”
天子山?宁钢和一旁的风水大师又一惊。
他们在山上转了一天,再次确认了 “天鹅孵蛋”,然后,跃上千里马,飞奔回朝,报告军师刘伯温。
“带一千人马,火速将'天鹅孵蛋’龙脉挖断! ”
小小的花果山一夜之间热闹起来,官兵们早出晚归,挖的 挖,挑的挑!
村人以为这里是战略要地,官军在修军事设施。可特别奇怪 的是:白天挖多少,晚上就长多少!挖得越多,长得也多! 一连挖了半个月,毫无进展!
“怎么向军师交代呢? ”宁钢实在为难。
“我们还是先停下来,走访走访? ”有人说。
可来来往往走访了半个月,还是一无所获,只得飞报军师刘伯温。
刘伯温急了,风风火火赶来督阵。“继续挖! ”军师一声令 下。仍然是白天挖多少,晚上长多少,挖得越多,长得也多!
“等我晚上到山上听听! ”军师刘伯温说。刘伯温蹲在山上 听了整整一夜,身上被山蚊子叮成了玉米棒子,毫无收获。
刘伯温毕竟是刘伯温,不顾大雨滂沱,也不顾身体不适,第 二天又伏在天姿山听了一整夜,全身湿透如落汤鸡!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忽听山中细细耳语渺渺传来:“不怕他千把锄头万把锹, 只怕童子坟山斩断腰! ”
“原来是土地公和土地婆在对话。”刘伯温如获至宝,蹑手蹑脚回到驻地。
第三天傍晚,“天鹅”的两个翅膀上各悄悄地葬下一个童子坟。可怜啊,莫叶的两个儿子因此被活埋!
“畜生! ”莫叶大吼一声,大病了一场。
第四天,大雨滂沱,一千多人马一齐动手,不到两个时辰, 便将天鹅的长颈横刀斩断,开了一条三丈多宽、两丈多高的豁 口。豁口从一株三人合抱的大株树旁经过,挖出的粉石尽是血红 色的,大雨一冲,紫红色的泥浆流得七家塅田里一片血红!白天 挖开的泥土,晚上再也没有长拢。刘伯温如释重负,率众离去!
半年后,在一个乌云密布的上午,身体已经恢复的莫叶带着 他的猎狗在天姿山狩猎,见一野兔飞奔到豁口边大株树下的洞穴里,再也不肯出来。
莫叶挖了个一米多深的洞,就是不见野兔。正准备坐下来休 息,突然一个炸雷,雷电将大株树劈成两半,一半立着,一半倒下了。可怜莫叶被活活砸死在大株树下!倒下的这一半刚好稳 稳地横卧在豁口,成了一座三尺多宽的木桥。
值得庆幸的是,莫叶死前,在他老婆方大脚的肚里留下了种。 三个月后,五十岁的方大脚小腹日见隆起,如小山丘一般。方大脚感觉腹中的胎儿在伸胳膊蹬腿。
十月怀胎,方大脚应该要生产了。可一年过去了,方大脚没 有生产。两年过去了,方大脚还没有分娩的迹象。快三年的时候,孩子奇迹般的在腹中跟母亲对话。
“儿呀,你什么时候出来?娘受不了了! ”
“娘,时候还未到咧。”
母亲一惊:“那要到什么时候啊?”
“娘,您先忍忍,还要六个月。您先给儿子起个名吧?”
“娘想想吧! ”
“娘怀你的那几天,你父亲曾梦见巨龙跃上屋顶,就叫'跃 龙’吧。”
“这个名字好! ”
龙儿出生的那一天,正好在方大脚肚里待满三年。天气炎 热,方大脚坐在自家地坪边的大树下边歇凉边剁猪草。邻家五岁的小男孩,左手拖着一根竹棍夹在胯下,右手局局举起,口中 “驾一驾一”朝方大脚地坪小跑而来。他这是在“骑竹马”。
“娘,快,我要出去! ”龙儿在腹中急促地说。
“龙儿不是说要待三年六个月吗? ”方大脚说。
“娘,快,龙儿改变主意了! ”
“龙儿,莫急,等娘到房里再说。”
“娘,快,来不及了! ”
方大脚见儿子催得急,自己也痛得动不了,只得在地坪让龙 儿出生。
龙儿一出生,便翻了一个筋斗,随即双膝跪地,磕头三响: “娘多保重! ”
说话间,他一个箭步,夺下小男孩的竹棍,往胯下一夹,奔 至后山,对着那片楠竹林高呼:“将士们,冲啊一”
只听得“叭叭叭一嘶嘶嘶一”,后山的楠竹如放鞭炮一 般热闹非凡,每根楠竹一声爆响后便“嘶”的一声分成两半。村人们听到声响,不知何故,纷纷朝这片楠竹林涌来。龙儿见一阵 爆响后没了动静,边跺脚边摇了摇头,然后夹着竹棍往安化方向 飞奔……
“儿子,你到哪里去?”
“朱元璋那老儿要杀我! ”
“龙儿,骑着竹马过挖断颈要稳当些一”
此时,龙儿骑着竹马已飞奔到挖断颈的株木桥上,听母亲这 么一喊,不由得一回头,人一晃,脚一偏,倒下悬崖。
这时,方大脚见关上尘土飞扬,一队官兵飞奔而至。官兵追 至挖断颈,见龙儿脑浆迸裂,摔死在株木桥下。
再看龙儿屋后的楠竹山,众人惊得目瞪口呆:裂开的每个竹 节里均有一对骑着战马的军士在操练,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听到刘伯温报告这些情况,朱元璋吓出了一身冷汗:“幸亏 军师将其龙脉挖断,也幸亏这娃子误将竹马当战马,提前半年出 生,否则,让他那百万神兵成了气候,后果不堪设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