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关于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的故事。
战国时期,桃花江一带归属荆州,为楚国之地。
楚怀王执政初年,屈原受到重用,被封为“左徒”他主张改革变法,遭到楚国贵族的集体排挤和诽谤。
楚怀王死后,继位的顷襄王重用奸臣,将屈原贬为“三闾大夫”。
闾,就是巷门。三闾就是三条巷。屈原从朝廷重臣降为坊间小吏,反对派还不肯放过他。屈原经历了两次流放,先到汉北, 后往江南。
流放江南期间,屈原从沅江、湘江到益水(今资江),进入桃花江境内。他先登炎黄二帝握手言和的修山,再登女蜗炼石补天的浮邱山。
从浮邱山下来,来到益水边,屈原饥寒交迫,支撑不住,瘫倒在凤凰山南麓的雪地里。
屈原自感将冻死,担心做无名野鬼,于是吃力地摸出最后两片空白竹简,颤抖地在一片竹简上写下:北向之地葬我兮,囊中余银为酬!在另一片竹简上,他为自己写下墓碑:楚三闾大夫屈 原之墓。
刚写完,就一头栽倒在地。
然而,屈原命不该绝,一位姑娘救了他。
姑娘名女媭,芳龄十六。自小没了父母的她,随爷爷长大。族人之间互相关照,她倒也生活得快活自在。
她冒着大雪出门挖菜。突然看到地上卧着一个“雪人”,她大吃一惊,迅速叫来爷爷。“雪人”竟是屈原,他还有微弱的鼻息。他们赶紧把屈原背回了家。
在女媭和爷爷的救治下,屈原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看到美若天仙的女媭,以为自己升到了天庭。
女媭一勺一勺给屈原喂姜汤,屈原这才明白自己没死。他撑起身,掏出一把碎银塞给爷爷。爷爷不肯收。
屈原强撑身子告辞,爷爷和女媭盛情挽留。
爷爷说:“冰天雪地的,出去怎么办?再说,快过年了,再急也得先过年啊! ”
族人们听说屈原来了,纷纷来探望。见到他们,屈原顿时感到疑惑:明明在楚国境内,这些人的衣裳和口音,为何不同于楚人?女子们为何个个国色天香?
族人告诉屈原,他们不是楚人,而是从太湖边迁来的越人。
屈原惊诧不已:“诸君贵姓?”
爷爷告诉屈原,他们原本姓范,为掩人耳目,就改姓杨。
“祖上可是少伯公范蠡?”屈原脱口而出。
族人都不吭声。爷爷大声说:“三闾大夫是好人,咱们不必隐瞒! ”
于是族人齐答:“我们正是范蠡和西施的后人! ”
屈原明白了!
难怪这里的女子,个个美若天仙。
爷爷和女媭带屈原去西山的腰子仑看祖坟,千百座坟墓都没有墓碑。
太阳快落山了,他们还是没法辨认范蠡和西施的墓。
爷爷说:“我们提防对面那些姓柳的楚人,不敢立墓碑。双方挖深沟,就是互相防着! ”
屈原一头雾水:楚人?挖深沟互相防着?
原来,越王勾践灭吴后,范蠡和西施沿着祖上的足迹,来这里隐居繁衍。前后共有81支越人迁来。他们拉成长线,散开居住。
同期,柳姓楚人从长江边迁来。楚、越两族人挖深沟为地界,互不往来。
促成楚、越两族人融合的机会来了。春节过后持续干旱,禾苗枯萎,水井干涸。屈原依据地势,往南寻水。一天,他在沩山、城墙山之间找到一处水源。当地人说这是一条可怕的水龙,经常引发水灾。屈原因势利导,带领楚、越两族人挥锄把原来的83条沟壑连起来,汇入益水,就成了一条有83个湾的河流。
隔河而居的杨姓越人、柳姓楚人就把这条河叫作杨柳溪。
屈原又带领大家在河上建了十多座桥。通桥带动了通婚,两族人成为亲密无间的一家人。
有水有良田,远近各姓氏的人家甚至远方的巴人都纷纷搬来定居。杨柳溪不再是杨、柳两姓人的界河,人们请屈原重新命名。
屈原见两岸桃树成林,花开烂漫,就取名“桃花江”。
草木无情人有情。女媭悄悄爱上了屈原,她默默地帮屈原洗衣做饭。屈原时刻告诫自己不能沾儿女私情,晚上睡觉却总想着女媭。
爷爷读懂了女媭和屈原的心。如何才能留住屈原呢?他和女媭悄悄发动族人,遍访周边上百里的地方,找到竹林,挖来竹根植于后山。竹根生笋,笋成竹子,后山有了竹林。
屈原看到竹林,脸上露出了喜色。
一天夜里,屈原梦到范蠡与西施。范蠡问屈原:“大丈夫审时度势,何以报国?”
屈原尴尬地摸着佩剑:“当以剑报国,奈何利剑难敌小人之舌。”
西施追问:“听说你满腹经纶,何不见文字?”
范蠡又问:“孔子说五十而知天命。你知否?”
“美人扰我心……”屈原擦拭额头汗水,“吴王前车之鉴……”
“红颜可为祸水,亦可为知己。”范蠡一边说着,一边深情地看着西施。
屈原惊醒,起床,趁着月色爬上后山,挥刀砍竹。
爷爷和女媭听到砍竹声,都起了床。看到屈原砍竹,他们会心地笑了。他们知道,屈原不会走了。
屈原将竹子做成竹简,著书立说。
竹子越砍越长,竹海耸翠。
在当地人的帮助下,屈原在桃花江畔的花园洞建了新居。新居成洞房,屈原在这里迎娶女媭。
夫妻二人在四周种植兰花。不久,爱女绣英出生。
小日子虽然安康,但世事并不太平。屈原心忧天下,奋笔疾书,《离骚》《九歌》《山鬼》……相继问世。香草、美人日夜相伴,屈原的“香草美人”之风在这里逐渐成形。
秦国接连进攻楚国,楚兵向南溃逃。绣英十岁生日那天,竟惨死在逃兵的马蹄之下。
将爱女葬在花园洞一山坡后,屈原悲痛地登上桃花江与益水交汇处的凤凰山。
山上,屈原仰面朝天,厉声质问:“苍天!你为何对人间疾苦不闻不问?你为何让好人遭殃、坏人横行?……”
山下,女媭、爷爷带领人们“胡呐喊”(桃江地区一种原生态高腔山歌)附和。
一个个问题像一支支利箭直插天庭。也许是巧合,也许是真的惊动了玉帝,他叫雷神、电神与屈原对阵。刹那间,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屈原毫不畏惧,三天三夜不停歇,一连发出172个质问。
这就是千古奇诗《天问》。
女媭又怀孕了。
一天,坏消息传来:秦军已逼近楚国的都城郢城。
屈原听到消息后,立即与女媭商量,要女媭在家休养生产, 他要赶往郢城,誓死抗击秦军。
桃花江畔,父老乡亲齐声呐喊,为屈原送行。
端阳之日,行至汨罗江,屈原听到岸上的人在喊“郢城已破”,他泪流满面,悲愤不已,弯腰抱起巨大的压舱石,纵身跃入汨罗江。
噩耗传来,桃花江人在绣英墓旁修建屈原衣冠冢。两岸居民齐洒泪,泪水奔涌桃花江。
不久,女媭生下一对龙凤胎。次年端阳,女媭因怀念屈原而终。一双儿女由当地好心人养育成人,融入百姓。
剪纸《桃花江的故事》作者:肖国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