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5月,桃(江)灰(山港)公路扩建时,在腰子仑公路边的红薯地里发现古墓群!经省市文物专家调查、考证发现, 有古墓葬600多座。腰子仑、金塘咀春秋战国古墓群,不仅为文物部门提供了研究春秋战国时期以血缘关系为纽带,聚落而居的典型实例,也为研究古越族社会组织、制陶工艺、冶炼(铜 器)技术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资料。400多件文物鲜活地还原了2500年前的越族部落生活。桃江腰子仑春秋战国古墓群作为长江中下游地区为数不多的越人聚葬区,被确定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腰子仑春秋战国古墓群的发现,牵出了一个楚越融合发展, 化干戈为玉帛的精彩故事。
越人,是商周春秋战国时期分布于长江以南地区的古老族群,统称百越。湖南大部分地区是扬越之地,资水流域是扬越人的主要活动区域之一,他们在此主要从事渔猎和农耕。
公元前386—前381年,吴起辅佐楚悼王实行变法,精简机构,裁减冗员,取消特权,节约开支,强化军事行动,北并陈国、蔡国之后,向南用兵,开始平定百越。
吴起率大军自荆州至武陵,兵临资江。
帐前,吴起的副将说:“扬越据南蛮之地,民风剽悍,不宜强攻,宜智取。”
吴起说:“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将军可依计而行。”
扬越之地属雪峰山余脉,盛产毛竹,毛竹最多的地方叫猴栗岭,腰子仑在猴栗岭偏峰的中坡部,故名腰子仑。腰子仑的扬越人不会加工楠竹,只能做些简单的用具。
是年初夏的一天,一个外地人驾船来到杨柳溪(今桃花江),在距腰子仑西边五百米处的文家湾,设了一个义渡,取名文家渡,以方便两岸的扬越人往来。驾船的是个高个子,人称高子。
村里的明白人越仁说:“我们的地盘,怎么能让外人来经营?得想办法整他一下。”
“哥,这事我来办,耍水的事,我不怕。”妹妹越梅说。
数日后,一场暴雨后,杨柳溪洪流滚滚。
“高子,我要过河。”越梅说。
“今天水太大,船太小,不稳当,已停渡了。”
“我有急事。”
“好,上船要坐稳,千万别乱动。”
“船小,有点晃。”
“无论多晃,坐稳别动。”高子说。
可上了渡船,越梅哪里听高子的话,船往左边晃,她就往右边扑,船往右边晃,她就往左边扑,“哎——呀——我的妈呀——”边扑边高声大叫。高子一下就慌了神。这样,小船就在晃动中进了水,侧翻了。高子和越梅同时落入滚滚洪流中。见越梅落入激流中,刚学会游泳的高子只得弃了木船去追。高子双手轮番击水,几下划过去。越梅双手死劲抱住高子,两个人缠在一起,在溪水里翻了几个滚。高子和越梅喝了好几口水,都有些体力不支,但高子体力更强,思维没乱,拖着越梅往岸边靠。直游到打石湾滩边,才将越梅抱上岸来。
“高子,你真是个好人,拼命救了越梅! ”腰子仑的蔑匠文大块说。
“我娘生了大病,是祖师菩萨救治的,我许了愿,要多做功德。”高子答。
“你是哪里人?”
“楚人咧。”
初秋,腰子仑又来了一批匠人,有蔑匠、木匠、瓦匠。他们 手持神器斧、削、刀。尤其是铜削,配有铜柄套,中间用木柄连接套合,削的一头为锐角,断面为“V ”形,可随身携带,用来剖蔑,十分灵便。匠人称之为蔑刀。木匠做出的纺轮更是精美绝伦, 轻便灵活。匠人们不仅教扬越人蔑工活,还赠送铜削给他们。
众人都说铜削好用,文大块更是认可。
这天,文大块要做一对木栊,给待嫁的妹妹作嫁妆,准备去请木匠。外地蔑匠说:“不如我给你编一对竹蔑皮箩,又轻巧, 又耐用,还可当箱子用。”
“也有盖?”
“当然有。”
“那,你给我编一对吧。”
经蔑在蔑匠的怀里翻飞,纬蔑在经蔑中穿越,文大块眼睛都看花了。不到一天,两只皮箩就编好了。望着精美的蔑皮箩,文大块爱不释手:皮夢都是青蔑,蔑片光滑、均匀,很薄,皮夢尺五见方,盖子盖得严丝合缝。每个皮箩上面还编有一个“囍”字。
文大块喜笑颜开的时候,越梅跑过来急切地说:“文大块, 我哥痛得在床上打滚,郎中也没法,怕会痛死,你去看看吧。”
蔑匠问:“什么病?”
越梅说:“就是身上长那种疱疹,横着长。”
蔑匠说:“你带我去看一下。”
蔑匠一看,说:“这是缠腰丹,是一种毒,腰部皮肤一排豆大的水疱,横着长,钻心地痛,一旦疱疹首尾连接,就会死人。”
“是的,去年我们这里就死了两个人。有办法治吗?”
蔑匠说:“有,准备香烛、艾蒿、茶油。”
蔑匠焚香秉烛,面向东方,凝神闭目,口念符咒,右手抓住 艾蒿,蘸上茶油,点燃,在水疱前一寸处先中间后上下,连烧了三艾灸,朗声说道:“好了! ”
众人大惊,问道:“蔑匠,你们是哪里人?”
“我们是楚人咧。”
“落水事件”过后,越梅有事没事总喜欢到文家渡过河,她总喜欢看高子的身影,听高子说笑话,看高子那娴熟的驾船动作。一来二去,两人就相爱了。
这年年关,腰子仑传出了高子到越梅家做上门女婿的消息。
越梅结婚那天,楚人的送亲队伍竟有几十人。楚人说:“我 们楚人的乡俗就是这样的,爱热闹。”这次,楚人热热闹闹在腰子仑住了几天,双方年轻男女玩得很欢。新婚之夜,越梅对高子说:“那次翻船,首先是我使坏,后来我担心要淹死了,幸亏你救了我。”高子说:“我知道。那次,我也是死里逃生啊,但值得!”年后楚人高子的妹妹嫁给了腰子仑文大块。之后,楚人与扬越人通婚的越来越多。楚人与扬越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关系越来越融洽,扬越人逐步融入楚人,逐渐“楚”化。
吴起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妙计成功了,干戈化为了玉帛!
剪纸《腰子仑的战国故事》作者:肖国新